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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善太郎(附:石见矶七、小武善右卫门) 
添加时间:   作者:庐山龙泉寺   点击:2481

    善太郎是石见国那贺郡有福村的人,他是千田村净光寺的门徒,为远近闻名,仰信笃实的同行。有个信徒来造访善太郎,在有福村的村口问道:"请问善太郎同行住在哪里?"善太郎正巧就在那里,便应声:"是我。"对方说:"失敬,失敬,不知你住在何处?"善太郎说:"我没有家。"来人一付纳闷的模样,接着问:"那么,你是租用他人的房子吗?"善太郎答:"是的!是如来让我寄居他家。"来人听了,象是受到某种冲击似的愣住了,然后跪下在泥泞不堪的路面上,双手落地,流泪不已,这两位同行的问答,就像禅僧机锋一来一往,平淡入水的几句话中,含有某种巨大的东西。 就在那时日,弘法大师八十八所道场中的一间,在善太郎家附近落成了,每日前往参诣的人群络绎不绝。有个晚上,两、三个参访者请求善太郎给他们寄居一宿,善太郎很爽快地答应了。在交谈之间,善太郎说:"还有比大师的利益更可贵的东西"同行们说:"请告诉我们。"善太郎把自己所听闻的弥陀本愿,一五一十地诚恳相告。他说:"只要是佛,任何一位佛的慈悲都没有什么不同,可是除了弥陀本愿外,再没有一尊佛能把我们这些末代无善的造恶之身、这些没有点滴修行,天天在造三恶道因中的人,毫不嫌弃的救起来。"那些同行听了,深为感动,这才警觉了生死一大事,晓得领受弥陀的本愿念佛,才是此世的无上利益。于是放弃了"八十八所巡礼",高高兴兴地回家去。
  善太郎无子,所以收养了一个螟蛉子,可是这个孩子向佛心虚薄,善太郎付出很多心血引导他。有一次,他跪在养子面前,请求他去参诣;又有一次,他参诣回来时,向养子道谢说:"托你的福,我才会有此次参诣。"
  他搜集其他信徒捐给本山的捐献品时,都会把双手高举过头地恭敬接受,比他自己得到别人的赠与更高兴。有天晚上,几名村里的年轻人来偷取善太郎挂在屋外的柿干,善太郎听到了异声,在屋子里说:"小伙子啊!小心点!不要跌倒。"年轻人听了,觉得羞愧,统统溜走了。又有日深夜,一名小偷摸进屋里来了,善太郎屏住气息不动,任凭小偷去"发挥"。可是,当小偷要把东西拿出去时,善太郎不知不觉脱口而出:"你来拿我前生借的东西,辛苦你了!"接着不停的念佛。小偷听了,既惊且羞,将东西一丢,逃了回去。类似此种事件,频频发生,有位叫僧确的人,有感于善太郎笃实仰信的生活态度,特别写了一首和歌颂给他:
  "耳边常遵佛教化,有信之人有福德。"
  善太郎常批些柿、梨之类的水果,到佛寺去参诣时,就把它们摆在本堂的院子里,并在旁边插立一个钱筒,然后便自顾自地入本堂听闻去了。人们都自动将钱投入钱筒中,然后取走等值的水果。善太郎将收入分成三份:一份给本山,一份给师寺,另一分则充作自己参诣时的香火钱。这种原始的经营法,令人觉得有趣。这笔买卖,并非为家计而作,全是为听闻而作,所以令人觉得很了不起。从另一方面来说,老老实实地付钱拿水果的人,也很诚实,很了不起。 善太郎的酒量不错,可是每回都只喝两、三杯,便不再喝了。他经常说:「哎呀! 哎呀! 好极了,太可贵了,生生世世我所扮演的总是恶太郎,但这下子得救了,真成了善太郎。」言罢,便手舞足蹈起来。
  安政三年丙辰春二月八日,善太郎以七十五岁之龄成就往生。据说,石州人给了他一个绰号,叫他"今清九郎"。

 

    附:石见矶七、小武善右卫门

  有一位同行,每次只要提到善太郎,必会令人联想及石见的矶七同行,住在邑智郡滨田领的出羽村。有一次,有福村的善太郎过访这位著名的矶七同行,可是他走过头了,找不到路,便问路旁一间商家。店主把路指给他,并且说:「矶七可能没有准备什么食物,劳烦你将这一升米和一壶洒交给他。」说着,便把那些东西交给善太郎。这是善太郎始料不及的状况,令他感到万分欢喜,便恭恭敬敬地接下来。人们看到他的模样,都油生随喜之心。
  善太郎到了矶七家里,互述法味,讲着讲着,彼此都乐而忘我,以致名符其实地欢喜踊跃,但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高兴得手舞足蹈。善太郎说:「矶七兄竟跳起舞来了。」矶七说:「我是因为见到善太郎兄,高兴得跳起舞来了,觉得可贵,故而情不自禁哩!」无我法悦的一日便在此种欢喜中转眼即过。在此世,我想恐怕再也无从见到这番光景;也许,今日在忙忙碌碌中度日的人们会说,这种人的生活,就如迷信者一般地胡闹。老实讲,笔者年轻时,也有这种想法,但是,我渐渐发现,那是自己未能理解何谓「妙好人」所致。这是无学素纯的信者,才能享受的法喜禅悦世界,所谓智者或学者,只怕无法达到吧!写到这里,难免想起法然上人所云:「下一次诞生此世,希望能生为大愚痴之人,为佛法而喜悦」的话。
  矶七有个信仰至深的儿子,就这点而言,他比善太郎要幸福得多。儿子名叫门兵卫,你子俩都以烧制木炭为业。他们居住的地方隔了一座山,约莫一里路,可是父子俩都像拜访邻居似地,轮流走一里的路。每晚在炭窑边聚谈法义,回家时,两人往往都持树枝,在山道上欢喜得边唱边跳。矶七有自言自语的习惯,有一次,他一面编篱笆,一面大声说话,媳妇听见了,问说:「你在同谁说话?」矶七答道:「刚才我在与如来说话,很感动。」矶七的口头禅是「高兴极了,尊贵极了,此身能成佛,全仗弥陀的救助。」有一次,他说:「喝了酒,酒的醉与本愿的醉合而为一,真可贵。」他的很多言行都与善太郎同行相似,矶七常把一个竹筒放在自己座位的上方,筒中插着花,有位同行问他:「你喜欢插花吗?」矶七答道:「那是我每天献给本山两堂的花。」善太郎的竹筒用于捐献,矶七的竹筒则用于供花,两者相映成趣。
  嘉永三年十二月,矶七成就往生,享年八十有余。
  再顺便一提的,是善右卫门。他和善太郎一样是石州那贺郡的人,住在迹市村,由于他和善太郎在时代和籍贯上都相同,又都是笃信之士,因此经常有人将他们混为一谈。其实,那是不同的两位同行。善右卫门姓小武,所以可能是稍有身份、地位的人,年轻时喜欢杀生,到了中年时期顿有所省,停止了一切杀业。小武家族自来即好禅宗,所以他也曾受戒多次,但因深体持戒之难,后来遂改为听闻净土真宗的说教。他深信相应于己身的本愿之理,自认是个破戒无惭的可怜人,并且为了连自己这种人,也能得救的广大弘愿,而深感喜悦,日夜相续于报恩念佛。他时常说:「要是跟工作商量一下,就参诣不成了,可是若与无常商量一下的话,就很容易成行了。」如此,他经常出入寺院与道场。
  能为念佛而喜悦之后,善右卫门的个性自然有所转变,最明显的是,他绝不再跟他人争些什么。在他的脑际,经常存在着佛的冥见,因此即使是独处无人之境,他也一样行得清,做得正,忠实于自己的职务,毫无表里地日益精进。他认为连一餐饭,也是佛冥冥中所赐,所以从不挑剔食物。他时常面露喜色地说:「只要能想到;这都是佛陀的大恩所赐,无论吃什么都很美味。」
  善右卫门每天早晚对佛陀的礼拜和服侍都很郑重,但尽量避免让人知道。他曾担任村中公职,但唯恐别人以为他喜好名声,所以辞了很多次,可是只要他在职,村子里就能和谐无事,所以他想辞也辞不了。邻近各村似乎也感染了这份信德,很多人都老实信受依教奉行,勤俭报恩之风大盛。
  嘉永六年十月二十一日,善右卫门平静地实现了往生宿愿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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